倾盖如故_siren

没有退 没有退 没有退
就是懒,需要爱的小皮鞭

【龙族】白檀之渊 002

“我们要重新教你。”

“让你学会像一个真正的华夏混血种一样生活——”

“像一条真正的龙一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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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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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龙族城池,白檀之渊也不过就是个城镇大小的云中之岛,岛外是悠悠荡荡,不见边际的云海。

以天为幕,以海为渊。

巨鱼打着鲸哨从头顶掠过,白鸟从云海中跃起,翅尖粼粼泛光。

三四米长的四代种幼龙骨架彼此首尾相衔,盘绕全岛,神态各异,嗔喜如生。它们的脊骨被平整的剖开,龙髓抽尽,将取自尾尖的龙脂灌注其中,隐约跳动着金白火焰,薄烟袅袅弥散全岛,是谓白檀。

也有树木,树干铁青,坚固亦如钢铁,叶片薄而透明,亦是幻彩的金属色泽。

说起来,白檀之渊也有昼夜之分。

夜将临时,云海便染作堪称辉煌的金红色,万千意象翻涌其中,飞禽走兽暂且不提,珍奇异兽也按下不表,只那西方汇成的重莲佛座,西天神佛,就足够让任何无神论者跪地泪落。

而在所有彩云中最迷人,最炫目的那一丛,会被推到龙岛的周围,如同翻涌的海浪,簇拥拍击着环卧全岛的龙骨,于是哪些在龙脊中聊袅袅吐烟的白檀,也随着缓缓晃动起来。

这是龙的圣迹,方圆小岛如同云海中一枚不会发光的太阳,坐拥十万里锦绣丹霞。

而黑暗以龙岛为圆心,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

路明非,站在全岛的最高处——那棵会在第一朵朝云翻出云海的时开出硕大如盆的火红莲盏的巨木树顶。

他沉默着远眺,黑暗如夜潮漫漫,将黄昏瑰丽的浮沫吞噬殆尽。

至于那些有着刀锋一般翅羽的鸟,它们被黑暗涌动的夜潮逼的越出云面,像是被渔网兜住的海鱼,向内聚拢,逐渐密集,徒劳无功地跃起,溅开大片破碎的浪花。

有的鸟孤注一掷般高高跃起,跃入白烟袅袅的龙岛,在进入白檀烟气的瞬间死去。无力的摔到地面,羽毛渐渐褪去金属的光泽,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过度富集的白檀,从鸟儿的眼睛里结出淡金色的晶柱来。

而那些朝生暮死的花正簌簌坠落。

死亡。

在白檀之渊彻底沦于黑暗后,巨木铁青色的枝桠间,出现一双颜色介于绿和蓝之间的立瞳。

蟒。

黑色的鳞片小幅度的开合拍打,围绕盘绕着树干向上游走,直至树顶。它猛地将上半身窜出树冠,像是眼镜蛇那样撑起头颅与树顶的男孩对视。

“晚上好啊,青”

路明非拍拍巨蟒的头,蟒转身而下,自鼻尖到尾尖,冰冷滑腻的鳞片从路明非的掌心亲昵地蹭过,鳞甲拍击的声音愈响。蟒游行全岛,将那些冲上岛来的倒霉鸟儿而吞吃入腹,退化不完全的伪足,在岛上留下水波样的纹路。

头顶的海,荡开零星的光。那些发光生物的龙血亚种第次亮了起来,色泽迷幻的光阵,在龙岛上空盘旋会聚集,逐渐照亮了整个白檀之渊。

鲸哨从远方传来,夜猎的小鲨鱼化作飞掠的阴影。

生命。

生与死,喧哗与静默,开放与禁锢,带有宗教色彩的制约平衡,轮回循环于白檀之渊的日日夜夜,一如世上的每一处尼泊龙根。

这是龙对世界的理解方式。

这是龙的夜晚。

那被称为“青”的蟒巡游回来,示意路名非坐上他的脑袋。

他们一路来到龙岛边缘,那里有一对昂首交颈的龙骨,他们的翅翼直指穹顶。

远方有歌。

白衣白发的龙尾盲女撑着窄舟而来,遮眼的博带垂进云里。她口中唱着苦涩拗口的古龙文,小舟破云而来,炼金矩阵应和着歌声闪灭。

青又直起上身,与龙骨等高,路明非咬破指尖,将带着金丝的血液抹在双龙内侧的眼窝。

青后仰,将身子盘踞起来,路明非从他头上跳下。

金光从双龙眼中亮起,顺着蚀刻的炼金矩阵流过全岛龙骨,分别抵达另一龙的外眼窝。

交颈的龙拍打着金光流满的翅膀,作势要冲天而去,却被一岛的同伴死死拖住了尾巴。他们不甘的仰天长啸,气流在他们早已腐朽的声道处急旋震荡。

龙骨围成的圈有了缺口,云气涌上来。

渡口开。

窄舟轻盈地转了个弯,船尾盘膝的青年跳下小舟,稳稳地落在双龙垂入云中的相互勾着而成的骨桥上。

血将耗尽,双龙缓缓低下头颅,青年也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龙岛。

青渐渐放松紧缩在一起的身子。

被圈进龙岛的云气像是投入沸油的冰块一样消融瓦解。

龙女的小舟绕了个圈,终究离开。

两人这才开始打招呼。

“你这任务这回花的时间可真够长的”路明非笑,“怎么样?有没有找什么特产回来?”

来人藏青色改良唐装加身,腰挂长刀,背上扛了俩大个黑色布袋,目测有一人多高,只不过一上岛就被丢在了地上。

这便是路明非上岛这半年来唯一接触得到的活人。

当初竹竿老头信誓旦旦的要教他像真正的龙一样生活,结果第二天就没了人影。

后来便是这个自称唐柏的青年时时造访,为路明飞带来吃穿用度,教路明非如何在白檀之渊生活。

哦,还有那条取名为青的蟒。

那是路明非刚入白檀之渊不久时的事了,那时他体内的龙血融合度还不高,时常梦魇,有次刚好被唐柏撞到。

“蛇,我的,黑色的大蛇。”半梦半醒的路明非流着泪寻找。

唐柏下次来的时候,龙女的小船吃水线就深了很多。

唐柏没提起过青的来路,不过路明非大抵是知道的,除了北冰洋那座本应随正主一起消亡的尼伯龙根,世间哪里去寻这样大的蟒?

不过唐柏不说,他也便不问,有些情,念在心里便好。

这半年里,竹竿也回来过一两次,得知是唐柏一直在照料路明非的时候,先是震惊,后又恍然。

在他的口中,唐柏和楚子航很像,冷静,孤僻,是不通人情的木头人,杀胚。

可路明非知道这两人都不是他口中那样。

楚子航是个内心很八婆的家伙,他的心里永远有一条暴雨的公路和一座废弃的地下铁车站。

唐柏是个笑起来特别温柔的呆子,拙于表达,才干脆沉默

而嘴拙的唐柏此刻就很迟疑的看着那两个大袋子:这次去的日本,特产什么的,“算……是?”

路明飞嘿嘿嘿地乐起来,朝着那两个露出人体形状的黑袋子,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行啊,还知道藏我这安全是吧?要不是这你还知道给我带一个……”

“啊?”

“‘啊’什么?大哥,两个才能满足你?”路明非一脸造作的震惊。

唐柏撑着头笑起来,他大概懂了。

“男的。”

哇擦咧,路明非直接跳开两丈远。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哥们一脸正直居然好这这一口!自己只不过很久没有说过烂话,随口喷一喷,竟然就让老子知道这么大个秘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呢。

路明非捂住自己的菊花,神情坚毅的又跳开两丈远。

唐柏终于绷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行了,我要真想对你做点么,你能保持童真到现在?”唐柏随手撕开布袋,这是渚先生让我带来的,说起来你也应该认识。

人,两个男人。

熟,而且很熟。

源稚生,源稚女,源家的双生子,白龙一支的‘皇’,所谓的‘超级混血种’。

死在,那年下着暴雨的东京红井。

和那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一起。

可他们现在好像只是在熟睡一般,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皇的自我恢复能力真tmd好啊……我是不是又掉到哪个龙王的言灵世界了?那绘梨衣……”

路明非看着那两对双子自问自答,似哭似笑。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被献祭的女孩的话……很抱歉”唐柏看着路明非,“至于这两位在没死透之前被我们捞了回来,直到最近才从保温箱里掏出来。”

…………

源稚女睁开眼睛时,恰逢一朵硕大如盆的莲盏飘繇而下。

白色的烟气充满视野,异香扑鼻。

“阴间……竟如此祥和吗?”

“噗”

一声喷笑从树上传来,黛青色的立瞳自铁青色的枝桠间张开,鳞甲撞击的鼓板声有节奏的响起,巨瞳缓缓下行。

殷红色的莲盏落的更急了些。

源稚女想要后退,保持一个他认为安全的距离,可目光一凝,又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退了?”树间传来嘶哑怪异的问询声。

“哥哥在这里。”

是的,源稚生还躺在树下,安然甜酣。

又是一声喷笑,双瞳的主人穿过茂密的枝叶,展露在源稚女眼前。

蛇,蟒或者龙。

源稚女不确定。这巨型生物没有带给他带来任何血统上的威压感。可是目前情况不明,这生物又委实大的过分,而且鼓板声,源稚女确定没有一种龙以外的爬行生物能这么做。

人与巨兽对峙着。

“源稚女,”枝叶间传来少年清冷带笑的声音,“多年不见,你果然还是个没得救的死兄控。”

路明非踩着青张开的鳞片,从蛇身走到蛇头,盘腿坐了下去。

“好久不见了。”他笑得轻松写意,丝毫不在意对方都抡圆了的双眼。

源稚女看了他半晌,“我不相信路君也死了。这里是哪?哥哥怎么了?”

“你这样盲目崇拜到底是怎么来的?”路明非无语撑额,“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哥也已经醒了,就在刚刚我问你‘为何不退’的时候,装晕是为了从下方偷袭。”

“咳。”被人点破,源稚生也有些尴尬,只好慢慢坐了起来,“这里是卡塞尔吗?”

路明非跳下来,四十几米高的离地高度如同跳台阶般从容,源稚生目光一闪,源稚女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这里是白潭之渊,”路明非的神情犹如多年前的小恶魔,他轻声注解道,“我的尼伯龙根。”

源氏兄弟神色霍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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